Tacenda

痴人说梦

#The Shawshank Redemption

当《费加罗的婚礼》轰鸣在整个肖申克监狱上,所有囚犯久伫在操场,长镜头掠过一张张脸庞,动容、虔诚、困惑、麻木,交融在这副众生相中。
他们中很多人已经把自己的身体和思想都交给了肖申克,把挣扎与清醒消磨在时间蹉跎中。
“日子很长,岁月很短”。
石墙内他们有“生活”,有“朋友”,不会被裹挟入身为鱼肉蝼蚁的世界。他们很安全,想要永远安全下去。于是无期地徘徊,无期地沉沦。
来自自由彼岸的歌吟,好像撞击着陈钟,他们无法听懂它的语言,存放记忆的角落倏得悸动,既而满腔空洞徒然沉鸣。
幸得窥见自由的皮囊,而内核已被体制架空。

就像Shameless里脑部受创的Karen喃喃:
-Do you remember who I am?
-Yeh, you're Lip.
-Do you remember the things between us?
-Yes, but...for me, they're no more than “the things”...I can't feel them.
-Feel what?
-The inside.

他们,
就是我们。

由塔中放出的乌鸦,无时不刻不想钻回过去,在监狱里他们是常世呼风唤雨的天照使者,而在社会里他们是现世人见人恶的不详之物,是死亡与罪恶的代名词。
被假释的人,在当时是无害(rehabilitated)而无用的人。
在车水马龙中的踟蹰,在刻下“Brooks was here.”后踢掉桌子的决然,在看到橱窗里左轮手枪时内心的天人交战,当时的人道主义,是否只适用于弱者,而非“丑恶”之人?

我试着临摹Andy夜夜凿壁的心情,十九年的经营,亲手捅开的,并不是一条生路,一条通往自由的康庄大道。它是一道险径,一条一旦踏上就万劫不复的绝路。自由是癔症,众生望而止步,有人赴死万番。

他忍受下水道五百码的污秽,匍匐中褪去所有社会的痕迹:名字、身份、权利、义务、罪孽,然后任风暴在身上肆虐,斯人已得涅槃,终得错羽太平沧浪之上。

他觅获绝对而无条件的自由,退回他一手缔造出的幻影的迷雾后,退回为Nobody。
这般自由与在监狱屋顶上与夕阳干杯的囚犯又完全不同,体制内的自由是建立在“正确”的基础上的,若是犯了禁忌,又会有更加高耸的围墙来限制你、保护你。

他驶往世界尽头,独与天地往来。

无边孤独,也无边自由。

来自一个写惯应试作文不会写影评的囚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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